流浪“地蛋”
《流浪地球》被人定義為中國科幻電影的新紀元。看了《流浪地球》,我忽然聯想到皖北家鄉人們叫作“地蛋”的土豆來。它在地球上的流浪史可謂充滿傳奇,但確切地說叫遷移,而且遷一處就在一處安家落戶,生根開花結果,然后子孫又不斷遷移,目前幾乎流遍了世界的各個角落。
遷移萬里再生名姓。家鄉人叫做“地蛋”的,學名則叫馬鈴薯。它自大約幾千年前,南美洲安第斯山區的印第安人將其“馴化”以來,長時間沉寂無聲。后來,歐洲殖民者將它帶到歐洲,經歷了“全球流浪”,最終成了“全球最成功的移民”,名字也入鄉隨俗,有了多種變化。
16世紀中葉它來到中國,安家在東北的叫土豆、在西北的叫洋芋、在江浙一帶的稱洋薯芋、在廣東及香港地區的稱為薯仔;落戶在華北地區的“山藥蛋”,有意思的是由此還衍生出一個影響頗大的文學流派——“山藥蛋派”。家鄉人勤勞爽朗,同時也不乏風趣幽默。當看到這種切塊隨便在什么地里栽種,都能默默生長在泥土底下,長出地面棵上開花,地下結卵圓形果實,既能充饑,又能當菜,感覺它實在是個好東西。什么東西最好呢?干脆就叫它地蛋!真是既生動形象又接地氣。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家鄉農村幾乎家家戶戶都要在自家菜園地里種上幾壟地蛋。少年時期,我隨姥姥一起去種地蛋,她要先把從上年紅芋窖中存儲的地蛋種選出,走過了溝壟、刨坑、摁種、施肥、澆水、覆土的程序,也就把滋味和希望種進了地里。
經過“隨風潛入夜”的春雨后,抽出茁壯的莖,長出綠油油的葉子,先后開出花來。不同人家地里開的花是不同的,有白的、紅的或紫色的。沒過幾天,花兒就樂得張開了嘴,不知是在為種它的人而歌唱,還是為自己的成長而呼喚?
麥子收割前后,壟里的地蛋根部把土拱起了包,葉子也逐漸失去了鮮亮,花和莖開始慢慢枯萎,有些弱不禁風了。姥姥笑著指給我看:“等姥姥揀大的挖出來,回家炒給你們幾個吃,香著哪,下飯哪。”
后來,各生產隊都種下了一塊塊的地蛋,以改善社員生活。土地聯產承包責任制后,家鄉農民放開了手腳,土地的種植花樣翻新,有的標新立異,獨樹一幟,地蛋的種植也呈現多種多樣,有大田地種的,也有塑料大棚種的,有早熟趕早市的,也有晚熟趕俏市的。當時埇橋區的永安鎮大許村種出的地蛋產量高、質量好、規模大,成了遠近聞名的地蛋之村。“地蛋花兒開,好雨為家鄉的繁華滋養根脈,清風把田野的佳話傳到天外。”紫皮的地蛋開紫花,白皮的開白花,地蛋開花的時節,是馨香的、浪漫的。因品種不同,紫皮的地蛋有點像紅芋,吃著面,燉著吃較好;白皮的水分多些,炒著吃較妙。地蛋上桌的時候,也是以“蛋”會友,鄉土鄉情夠味的時候。
地蛋的流浪或安家落戶及名稱的變化,是同人們生活的不同需求和不同地域風俗習慣相伴相生的。現在它的種植已遍及我國各地,據有關部門統計每年已超過幾千萬畝,是全球最大的土豆生產國和消費國,好個流浪漢、移民戶變得“反客為主”了。隨著生產的進步和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土豆越來越多地扮演著菜肴的配菜角色,各大中小餐館做菜少不了土豆的參與,而且常年如此,不曾間斷。最常見的是酸辣土豆絲、土豆燉豬牛肉、麻辣燙的土豆片等等。用現代化工業方法加工制作土豆的各種薯片薯條也流行起來,使它“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立足“土”,體現“特”,形成“產”,為適應新形勢和新要求,國家有關部門已規劃部署了馬鈴薯由副食品消費向主糧化的轉變,由原料產品向產業化系列品質農產品的轉化,為創造它的高附加值又開辟新天地,小土豆長成大產業。如此看來,家鄉叫作“地蛋”的這個家伙,“流浪”的歷程還遠沒有結束,它像破殼而出的鳳鳥,羽翼逐漸豐滿,會飛得更高更遠。
□張炳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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