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大山成長
每逢霖雨,撥開扇門,抬眼處便有一片翠竹,一條小溪攀附著竹根,溪水聲不絕于耳。幾只麻雀在不遠處嘲哳,再往前行一段,抬眸,便有青山擁入懷中,云煙裊裊,宛似仙境。這是我生長的溫柔鄉(xiāng),也是我一生難以忘懷的北國故里。
我生于大山深處,大山養(yǎng)育一代又一代的孩子長大,祖祖輩輩敬仰大山,發(fā)誓要一輩子守護大山。于是我決定要做大山的苗,扎根在綿延不絕的山巒上,像他們一樣同大山相互守望。
唐朝詩人楊巨源曾寫過:“詩家清景在新春,綠柳才黃半未勻。若待上林花似錦,出門俱是看花人。”每年春天,柳樹又發(fā)新綠,遍野映山紅,一片生機勃勃。我時常站在田埂上,感覺自己像大山腳下的一株小草。在這春耕時節(jié),路上亦不缺賞花人。待夏日逢新雨,聽雷聲陣陣,觀螢光閃閃,逢秋歲摘栗,可賞紅柿攀枝,只冬日略無趣,唯余年知味。這里的歲月無聲,似乎一切都會如這般循著四季重復(fù)更迭下去。
可隨著時間如葉般一片片飄走,大山逐漸成為了人們心中漸漸堆積的牽絆。大人們都說山外面的世界好看,有花花綠綠的霓虹燈,有車水馬龍的商業(yè)街。許多人開始向往大山外面的世界,我也曾幻想過那樣的光景。
懷揣著翻山越嶺的夢想,我不負眾望,離開了大山,看著車窗外的蒼翠身影逐漸遠去,我想,如果大山會說話,一定對我有說不完的囑托。可就這樣沉默著,我逐漸奔向那夢寐以求的城市。這里果真同他們描繪的那樣,華燈不息,不夜之城,恍如倒映天際的星河。我開始期待著在這里的學(xué)習(xí)生活。
我想,遇見一座城市,除了迷人的風景,被觸動的往往是這里的人。在這里,我遇見的他們,善良真誠,熱情開朗。讓我絲毫沒有感受到對外鄉(xiāng)山里人的疏離冷漠。可讓我感慨的是,也有人厭惡著城市灰蒙蒙的天空和無止盡的喧囂,向往著山野的清新與寧靜。這算不算錢鐘書先生說的那樣:“圍在城里的人想逃出來,城外的人想沖進去。”
曾經(jīng)的夢想實現(xiàn)時,我的確松了一口氣。可我又把一切想得太輕松,太理所當然的簡單。往日所居之地節(jié)奏緩慢,在這里,飛快的節(jié)奏讓人力不從心,隱藏在皮囊深處的是一顆孤獨的靈魂在叫囂自己為什么不能再優(yōu)秀一點,身邊的同學(xué)有著豐富的經(jīng)驗,處理問題頭頭是道,我原自以為值得肯定的地方在這里顯得一文不值。我有些許彷徨,站在這街道口,竟然開始懷念那個晚間除了昭昭星野以外再也瞧不出一絲光亮的地方。我想念山水,想念清脆的畫眉聲,想念那個讓我選擇逃離的大山。
今年的春節(jié)有些許不同,疫情在一聲令下中消失隱匿,寒假,我回到了那個生我養(yǎng)我的地方,回到了大山的懷抱。一山一水都是那么的熟悉,濃濃的煙火氣讓人熱淚盈眶。臨走前,我和我爸一塊兒登上了老家的某一處山頭。站在小小的山頂上,竟然也讓我生出“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慨。其實我很想大喊一聲,但我只嘆了一口氣,這里沒有了城市的喧囂,一眼望去都是連綿起伏的大山阻絕了視野,好像大山也在安慰我。我爸回頭看了我一眼,說:“外面的世界精彩,可是你站在這里是看不見的,這是為你墊腳的路,沒有攔著你往前走。”我瞧著父親不再魁梧的身軀,一向沉默的他竟說出如此深刻的話,我愣了一下,轉(zhuǎn)身追向那個逐漸與大山融為一體的背影,或許那一天我又長大了一點。
我依舊深愛大山,但和當初那個只顧著匆匆走出去的我已不同了。這一次出發(fā),行囊里裝著大山的種子,還有那份珍貴的期盼。我邁著步伐往前行,大山在我身后默默支持著我,驀然回首,大山永遠在那個燈火闌珊之處,這一路背靠著大山成長,前路漫漫,亦燦燦。
馮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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