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 ，天氣依舊暖，絲絲細雨中，幾個同事相約去天門山景區游玩。

天門山位于蕭縣白土鎮戴村，山中怪石嶙峋，古木參天，許多檀樹生于亂石之中，盤繞崖石之間，蜿蜒如青龍伏地，奇之又奇。山里的天門寺始建于公元425年，傳說為南朝宋皇帝劉義隆興建。因為寺廟所在地貌似一座山從中間劈開，兩邊雙峰壁立，形如天門，又因寺廟后邊有蜿蜒山路，形似步步登天，如上天門，故名為天門山，寺為天門寺。

為了探險，我們幾個故意不從景區大門進入，而是在飯店老板的指引下，另辟蹊徑，從飯店后門爬山進入天門山。由于新鮮刺激，喜出望外的我們幾個，冒著毛毛細雨，攀草牽棘，向山頂而走。

難得有這么個機會，難得有這么個天氣，所以大家興致極高，把雨中山路的艱難，種種危險，全拋向了九霄云外。山上的野草，金黃一片，石縫中間不時有成片成堆的地皮出現，矮棵的果樹上掛著稀疏的野果，引得大家驚呼起來，仿佛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色。有的彎腰拾起地皮，放進隨身攜帶的塑料袋里，有的伸手摘個野果子放在嘴里嚼，酸酸的味道使他擠眉弄眼，齜牙咧嘴，大家開心地笑著，一切隨心所欲。

隨著山勢增高，景色越來越變化多端，遠處霧氣蒙蒙，山峰時隱時現，不時有點點紅葉、片片青松，如天工點綴，自然而成；山下茫茫，偶爾露出樓臺殿閣、青堂瓦舍，若海市蜃樓。有人竟背出清道光年間蕭縣某知縣描寫天門山的詩句來：“前來翠靄積煙村，興觸詩人醉灑樽。懸澗水聲琴入韻，列屏山景畫留痕。泉飛帶雨穿虹架，樹曲盤崖抱石吞。天接路高登步步，煙云起落碧當門。”這首詩的奇特處在于正念倒念，都是律詩，而且意義一樣，都是贊揚天門山風景，所以一直為當地人傳誦。

只顧欣賞，只顧向著美景而奔，全然忘記腳下的路，不知不覺走得遠了，四周霧更濃，不見了遠處的山峰及房屋的蹤跡，到處是荊棘野藤，到處是巖石裸露，幾乎斷了有人行過的痕跡，只見陣陣白氣從眼前飄過；回首腳下，怪石嶙峋，刀削斧劈，皆是望不見底的深淵。大家急忙蹲下身子，手腳并用，徐徐而行，細雨路滑，大有一失手就會掉進深淵而粉身碎骨的危險。

這時，一個同事右腳滑了一下，屁股立刻著地，雙腿下滑三米許，碎石順著山崖，索索而下，直沖到懸崖下的霧霾中，幸虧有一樹擋著，否則后果不敢設想。同事的臉嚇得蠟黃，其他人大氣不喘，心內“撲通撲通”直跳。“小心！”大家不約而同地喊叫起來。一個同事說：“不能這樣盲目亂走，越走越遠，今天天氣不好，別迷失方向，不如定一下位置。”大家表示贊同，另一個同事掏出手機查詢，確定天門寺就在腳下，必須沿懸崖蛇行向南而走。方向確定后，一當過兵的同事自告奮勇，前面開路，大家緊隨其后。只見這位同事蹲下身子，雙手攀著藤條，屁股著地，慢慢向下滑；遇著緩坡，再翻身一手按地一手扯著藤條，往下挪；遇著斷壁，兩手拽著藤條兩腳用力一蹬，往下蕩，如猿猴跳崖一樣。大家扎緊了身子，屏著呼吸，學著他的樣子往下蕩，臉上失去了笑容，嚴肅如生死考驗。

一巨石，如龜臥，腹下懸崖。大家登龜背展望，四周懸崖陡壁，無路可走。正躊躇絕望之際，當兵的同事從龜的后腿處牽出一長藤條，用力而蕩，越過斷崖，直線而下。大家學著他的樣子，眼一閉，雙手緊握藤條，兩腿用力一蹬，這一刻，真把這一百多斤給天門山斷崖了，大有“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之勇。所幸的是，斷崖已過，險處逢生，樹多了起來，高了起來；地緩了起來，土厚了起來，落葉滿峪，雨聲淅淅，我們隨之進入一片密林，像是從來沒見過這片樹林似的，感覺特別陌生。正待要辨別方向，準備再克難關，“當”的一聲，悠揚的鐘聲自天門寺傳來，大家精神一振，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憑經驗判斷，知道天門寺就在眼前，大家脫險了。

果然，穿過密林，經過一片楓葉林，聽到了游人說話的聲音，我們方才踏入了正路……

馮子豪